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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一腳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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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弟子答應了,快步下了船艙,片刻後慌張的跑出來,急聲道:“不好了,師父,那小縣尉把四師姐給殺了。四師姐的嘴裏流了好多血,小縣尉已經不知所終。”

天氣仙子大吃一驚,一晃身便到了船艙邊,快步下去,便看見掀開的棉被,下面則是她弟子那肥碩的屍體,正仰面朝天的躺著,嘴上汩汩的鮮血還在往外冒。不由得驚怒交加,立刻吩咐弟子在船上搜索卓然。

同時,她蹲下身,用手卡開了菊香的腮幫子查看。只見菊香碩大的嘴裏頭有一個很大的窟窿,鮮血正從窟窿裏往外冒,還有一些染著鮮紅血液的腦內組織,也正從傷口中流淌出來。

一見這傷口,天仙兒大吃一驚,因為這跟她的外門大弟子百步穿柳的死法如出一轍。只不過百步穿柳是胸口中招,而菊香竟然是嘴裏中招。

天仙兒想不明白,這小縣尉是如何傷到了菊香的嘴而不會傷到她的牙齒,因為牙齒完好無損。她並沒有扒開傷口查看,否則就能看到裏面的鐵砂彈丸。她想當然的以為,卓然是手指射出的真氣洞穿的窟窿,所以這讓她感到一陣膽寒。

雖然她自詡武功天下無敵,但是卻也做不到用指尖射出如此淩厲的真氣。能夠洞穿對方的身體,並且一招斃命,除非是用手指頭直接捅穿對方。這份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

天仙兒有些不明白,既然卓然有如此武功,能夠將她的四弟子輕松擊斃,而且現場幾乎沒有打鬥的痕跡,為什麽他沒有向自己動手?而是任由自己點中他的穴道?

天仙兒很懊惱,自己太大意了,只讓一個人去審訊這危險的人物。不過細想來也不能怪自己,誰又能想到被點了穴的人居然還能夠行動自如,輕松擊斃自己四大弟子之一的四弟子呢。她對自己四弟子的武功是非常了解的,雖然四弟子菊香在四個弟子中武功最差,但是她的武功放在江湖上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沒有幾個能與之抗衡的。

可是就這樣的高手,卻被這小縣尉一招擊斃,連呼救的聲音都沒有發出,真是可怕之極。

這時,弟子沖來了稟報,說搜遍了整個船艙,沒有發現卓然。

天仙兒望向船艙邊的那扇敞開的窗戶,馬上想到了先前聽到的重物墜入水裏的聲音,立刻吩咐弟子:“馬上靠岸,沿江往前搜索,這家夥可能跳水逃走了。”

弟子沖出去吩咐大船靠邊,正在這時,兩岸樹林中突然飛出無數利箭,如雨一般朝他們射過來。船艙上的幾個夥計和幾名外門弟子頓時中箭,栽倒在船艙上,其他人則迅即反應過來,立刻用兵刃撥打射來的箭矢。

天仙兒聽見了動靜,迅速閃身到了船艙上,擡眼望去,便見到岸邊的蘆葦叢樹林中出現了無數的馬步弓手,正朝他們拼命放箭,無數箭矢朝著船這邊射了過來。岸邊放箭之人,居然都是官軍。

就在這時,她的大弟子梅香突然一指下游追上來的一艘大船的船頭站著的一名女子,急聲道:“是武德縣的捕頭雲燕,先前她追趕過來,被我們擊退了。沒想到居然有本事找到河上來了,還調集了這麽多的馬步弓手。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天仙兒道:“官軍人數太多,不能硬拼,立刻進入船艙,從船底潛水逃走。”

幾個弟子跟著天仙兒進入船艙。天仙兒用手按在了船艙底部的一塊船板上,微微使勁,船板碎裂,河水湧了進來。

天仙兒手一揮,對幾個弟子道:“順河而下,躲開圍追官軍,尋找小縣尉,務必將他找到。千萬小心,這小縣尉有一門獨門絕技,能夠一指射出強勁的真氣,洞穿人的身體。他已經連續射殺了你們的外門大師兄和四師姐,都是一招斃命,一旦發現他,切不可靠近,只需要將他找到就好,馬上稟報為師。為師自有辦法。”

………………

雲燕沖上了船頭,手提長劍,神情分外焦急,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找遍了大船也沒有找到卓然。

雲燕發覺自己無法對抗天仙兒的三個弟子,於是立刻假裝退走,等她們離開之後,雲燕隨後跟蹤,一路追到了河邊。當發現對方登上大船之後,雲燕立即飛奔來到武德縣外駐軍軍營,取出緊急令牌,調動武德縣城外守軍所有馬弓手,騎馬沿河搜尋。同時乘船追擊。

雲燕沒找到卓然,而這艘大船正在迅疾地下沈。於是只好回到了自己大船之上。轉瞬之間,這艘船便已經淹沒在了滾滾河流之中。

雲燕吩咐乘船沿河搜尋。

此刻卓然已經浮出水面,正四肢伸開漂浮在河面之上。這樣可以不廢半點力氣。

雲燕他們的船來得很快,同時大聲呼喊著卓然的名字。

卓然聽到了,立即大聲回答,並擺動手臂。

雲燕終於看見了水面漂著的卓然,驚喜交加,忙吩咐放下小船,將卓然撈了上去。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河面緩緩冒出了幾個女子的腦袋,正是天仙兒和她的弟子。天仙兒被卓然神奇武功所震撼,不敢冒然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卓然被救走。

見到雲燕。卓然第一句話卻是:“許家兒媳那個案子,我知道該如何偵破了。——我們遺漏了一類人物,以至於我們沒有能夠窮盡摸排對象。”

雲燕問道:“哪一類人啊?”

“走街串巷的磨刀匠,貨郎還有江湖郎中等等,他們在各鄉四處游走,這種人很有可能跟死者有一定的聯系,但是卻不是她的親戚或者認識的朋友,這部分人我們沒有列入排查對象。”

雲燕和南宮鼎都連連點頭,南宮鼎說道:“我馬上去了解有無這樣的人,並將他們抓來審訊。”

說罷,他馬上帶著人坐上小船前去查訪了,雲燕則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突然想到有這種人呢?受什麽啟發了?”

“抓住我的那女人說要用剪刀把我哢嚓了,如果我不回答她的問題的話。當時她說這剪刀有點鈍,應該找磨刀匠把刀磨一下的,不過鈍刀拉肉更痛苦。從她這話我便想到了磨刀匠。我們沒有把這類人囊括進排查人之中,除此之外還有江湖郎中、貨郎之類走村串寨的人。”

雲燕讚嘆道:“當時情況這麽危急,你還能想破案的事,真是讓人欽佩。”

卓然笑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敬業,有些事情是不由自主的,不容你不去想,跟是否敬業沒關系。”

雲燕搖頭說道:“這個我可不同意,你如果不敬業,腦袋裏壓根就不去考慮案子,又怎麽可能在普通人看來並沒有什麽新奇的一句話,卻被你想到了案件排查出現的漏洞呢?這說明你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想這案子,這就是敬業。”

卓然聳了聳肩說:“那好吧。不過這次找我麻煩的這婆娘還真是讓我頭大,這人武功極其厲害,是什麽天池宗的掌門,手下一幫子人又個個兇悍,幸虧你們及時趕到救了我。”

“是天池宗?”雲燕很是吃驚。

“是啊?你知道?”

“嗯,天池宗現在在江湖如日中天,可謂一枝獨大,他們供奉天池的一尊天神,據稱信者能獲得無窮力量,延年益壽,百病不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他們組織很神秘,掌門據說武功天下無敵,因此吸引了很多信徒。”

“武功是很厲害,我師父逍遙子都敵不過她一招。”

“掌門還不算最厲害,據說他們的宗主才是最厲害的。”

“掌門難道不是天池宗的老大?”

“不是,宗主才是,下面又分若幹門派,都各自有自己的掌門。武功極其強悍。”

卓然駭然,半晌道:“這麽說,這掌門其實只是分舵主?那什麽宗主才是天池宗的總舵主?”

“是的,不過這也只是一種傳說,沒人見過這宗主。或許只是編出來嚇唬人的吧。”

“沒人見過?”

“嗯,因為以前他們一向在遼朝北疆天池一帶活動,勢力以前也主要在遼朝,後來宋遼之間結成兄弟之盟之後,他們的勢力便開始滲透到大宋來了。但也主要是在北方邊塞一帶,很少到東京汴梁來,不知這次怎麽到了京城。”

“好象有人委托她們來殺我。”

“是誰?”

“我也不清楚。她不肯說,看樣子來頭不小。我不知道我怎麽得罪了這樣的人。”

“那你要分外小心。”

“嗯,這次多虧你們趕來,不然我就慘了。”

雲燕搖頭說道:“我們其實來晚了,你自己已經逃出來了。話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這女人武功如此了得,光是她座下幾個弟子武功就著實厲害,我都打她們不過。”

卓然說道:“百密總有一疏,我瞅著空子逃出來的,對了,你還真有本事,這麽短時間就調集了這麽多的兵甲趕來圍剿。”

雲燕吐了吐舌頭道:“剛好武德縣的巡檢司大將軍我認識,我跟他們說了,有賊人擄走了縣尉大人,他們一聲令下,立刻派出一隊上千的輕甲騎兵,會同衙門馬步弓手參與圍剿,所以這才如此迅速的在河上布下了天羅地網。”

雲燕沒有說最關鍵的一個細節,那就是雲燕自己在這件事上起到的重大作用,如果不是雲燕一路跟蹤,他們並不會知道卓然已經被抓到了船上。

雲燕說道:“這女人連縣尉老爺都敢綁架,無法無天。一定要將她繩之以法,不然將來她還會對你下手。”

“肯定還會來找我的,因為這一次她沒有達到目的,又死了一個弟子,肯定對我恨之入骨。”

“那怎麽辦?得防她使陰招。”

“是呀,使陰招還真是防不勝防。但是現在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害怕她,我就天天躲在屋裏不敢出來吧。”

雲燕默然。

………………

當卓然他們趕回武德縣縣城時,衙門裏南宮鼎已經抓到了好幾個在附近走街串巷的磨刀匠、江湖郎中和貨郎了。

卓然心情激動地逐一瞧去,發現其中有一人的肩膀是歪的。吩咐南宮鼎提取他的指紋,包括其他人的指紋,拿給自己比對。

比對很快就有了結果,其中有一個賣貨的貨郎與鋤頭上的指紋比對統一。

這貨郎被帶到了卓然面前,卓然問他:“你認識徐家兒媳婦?”

貨郎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認識。”

“你撒謊!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馬上去叫徐老太他們來辨認,我相信你去過他們家,而且關系還不錯。如果證明了這一點,那就說明你在欺騙本官。——凡是欺騙本官的,本官都會請他吃一頓板子。你是願意吃板子,還是願意自己交代?”

貨郎額頭冷汗流淌,終於咬咬牙說道:“我承認,我跟許家兒媳是認識,她經常讓我給她帶些針線啥的。”

卓然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殺死她?還在把她活埋在了後花園之後又挖出來捅她一刀?”

聽到卓然如此準確描繪了案發情形,貨郎頓時臉色煞白,低頭不語。

卓然又說道:“你那天晚上翻過籬笆墻時並不知道,當時菜園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吧。他能夠證明你就是兇手,否則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地方埋的有屍體的。鐵證如山,容不得抵賴。”

正說著,雲燕拿了一把刀走了進來,是一把短刀,帶著刀鞘。她將那短刀在貨郎面前晃了晃說:“看清了,這是剛才我們搜查你的貨攤時,在貨艙底部發現的一把刀,刀刃與護手上還有血跡沒完全洗幹凈,還能勉強辨認出來,應該就是你捅死徐家兒媳的那把刀吧。”

這一下,貨郎徹底失去了力氣,頹廢的跪在了地上說道:“老爺,我,我認罪。”

“很好,從實招來。”

“我經常給許家兒媳送便宜的針線,因為我知道她是個寡婦,我想勾搭她。幾次用話語撩撥她,可她都不理不睬,還故意拿話來噎我,意思是嫌棄我是個貨郎,風裏來雨裏去的,她不會找我這樣的人。不過她也沒有明確拒絕我,因為我賣給她的東西一直都很便宜,我想用這種方法來維系和她的關系。”

“那天晚上,我挑著貨擔,拿了一根簪子到他們家,說是新進的貨。我發現她已經喝的快醉了,把我讓進了屋裏,然後拿著簪子跟我哭訴,說她婆婆不讓她改嫁,非要她把孩子帶走,可是那樣的話是沒辦法改嫁的。她難道要守一輩子寡嗎?”

“她哭得很傷心,不過聲音不大,沒有人聽她說這些。我從來不喝酒,我一喝就暈,哪怕一杯,所以我就用茶陪她。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她那一壇酒很快就喝光了,爬在桌上吐,然後又趴在桌上睡著了。因為房門是關著的,又是夜深人靜的,於是我……,我就想和她……”

“結果,她醒過來了,扯著衣服罵我,讓我滾,說我是淫賊,她要到衙門去告我。我就跪在地上求她。說以後我可以給她更多的貨物,都打本給她。要是我被衙門抓了,她可就拿不到這麽便宜的東西了,可惜她不依不饒。我見她執意要舉報我。”

“我急了,就抓起來她放在凳子上擦嘴的汗巾,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她很快就不動了,我以為她死了。我害怕,就想先把她的屍體拿出去扔掉,但是也不知道扔到哪裏。想來想去,索性就把她埋在後花園好了,因為我經常到他們家,知道她們家的後花園比較隱蔽,又有鋤頭。她婆婆和孩子住在前面,後院的動靜只要不太大還是聽不到的。於是我把她背出去,到後院準備把她埋了。”

卓然插話問:“她到底是死是活你搞清楚沒有?”

“當時我以為她死了,可是等我把坑挖好,把她抱到坑裏放下準備埋的時候,她忽然又睜開眼哀求,我才知道她沒死。我看她掙紮著想爬起來,於是就把土全都推到坑裏,埋住了她,免得她爬出來去告官。”

“很快就將她整個人都埋到坑裏頭,我就翻過籬笆墻跑了。等我跑到住處後又覺得有些擔心,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從土裏爬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把坑埋好了,我當時太害怕了,都記不得了。”

“於是我越想越害怕,好像看見她已經從土坑裏掀開土爬出來了似的。我越想越害怕,於是便拿了把刀,準備回去再補她幾刀。等我回到了菜地,重新把她從坑裏挖出來時就聽到後面有動靜,回頭看見似乎有個人在籬笆上一晃就不見了。”

“我並不知道這之前有人藏在菜地裏的,我只以為是誰路過,探頭往裏看。但是我害怕,生怕被別人發現了端倪,於是我把她刨出來之後,只是用刀子在她的心口捅了一刀,可是捅歪了,並沒有捅進身體。”

“不過我發現,這一刀捅在她身上,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估計她是真的死了。於是也就放心,不想再捅,接著我又把她的屍體重新埋回坑裏,埋好之後我就跑了,連夜離開了村子。這些天我都很擔心,因為我知道衙門的人在搜尋殺死徐家兒媳的殺人兇手,我擔心會懷疑到我身上。”

卓然和雲燕相互瞧了一眼,卓然先前的推斷得到了印證,原來真的是兇手將屍體又從坑裏挖了出來,捅了一刀,在將屍體重新埋回去。目的是擔心死者還活著,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

雲燕向卓然投去了欽佩的一眼,心想,又有誰能夠想到這樣一個情節呢?

除了他。

………………

立夏。

雨水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卓然的屍體農場中屍體的腐敗速度明顯加快。

好在這屍體農場是整個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而卓然家後花園占地很寬,附近沒有人家,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他的屍體農場。

這天黃昏,下著小雨,卓然又來屍體農場檢驗屍體。

天上雖然下著淅淅的小雨,卓然想在雨中感覺一下涼爽愜意,所以沒有打傘。

仵作老崔頭剛給他送來了一具屍體,是兩個流浪漢打架,其中有一個用尖銳的鐵棍直接捅進另一個流浪漢的胸膛,令其當場死亡。

行兇的流浪漢到衙門投案自首,被關起來了,而被殺掉的流浪漢無人認領屍體。所以老崔頭便把他送到了卓然的屍體農場來。

卓然對這種外傷導致死亡的屍體分外重視,這對於觀察傷口在人死之後的每個時間點的變化有很大幫助。所以他非常認真的做了記錄,幾乎每隔半個時辰都要觀察一番。

這時,卓然正蹲在屍體旁,檢查屍體的腐敗情況。

正在他仔細觀察傷口的情況,忽然感覺到了頭上的雨絲好像忽然停止了,光線也一下暗了下來。他感覺身後有人,一扭頭,便看見了站在身後撐著一把油紙傘的白衣飄飄的天仙兒。

天仙兒依舊表情冷峻,右手撐著油紙傘,左手背在身後,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即便是在這雨中,站在泥土之上,衣裙的下擺也沒有沾附一丁點的泥漿。

卓然的心撲通跳了一下,臉上卻很輕松,他站起身瞧著天仙兒說道:“你找我幹嘛?又要把我綁走?”

天仙兒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來找你談一筆交易的,這筆交易如果你願意,會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比你做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強上百倍。”

卓然背著手讓,就與她在同一頂紅油紙傘下:“說說看。”

天仙兒不經意間,目光往地上那具屍體瞟了一眼:“你殺了這人?”

流浪漢胸口被鐵釬捅穿的窟窿,在天仙子眼中,成了卓然射天狼的功勞,才有此一問。

卓然沒有回答。

天仙兒扭頭望了望後花園,遠遠近近的橫七豎八的屍體,有的已經成了白骨,有的已經腐爛,有的還很新,皺眉道:“我弟子說了,你的花園裏到處都是死屍,他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我知道了,這些人想必都是來殺你,結果反而被你殺的。”

“看來你仇敵不少,但你卻活得很逍遙,出門在外,身邊甚至不帶一個幫手,只帶了一個小跟班,半點有用的功夫都沒有的。卻因為你深藏不露,有能洞穿人身體的功夫,如此強悍的武功,即便是放在江湖之上,能傷你的人著實沒幾個了,自然不需要其他幫手跟在身邊。”

“我有些奇怪,先前我抓住你,點了你的穴道。我不知道那時你為什麽不反抗,後來你殺了我的四弟子之後,我就知道了,你其實根本不在意是否被點了穴,因為你的武功即便被點住穴道也一樣能施展出來,真是讓人驚訝。”

卓然笑了:“這玩意叫射天狼。”

“射天狼?好厲害!”

“小玩意而已。”

天仙兒沈吟片刻,毅然道:“我有個建議:你把這射天狼的指法教給我,我收你做我的外門大弟子。——不要小看這個職位,我們天池宗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被你殺掉的百步穿柳是我的外門大弟子,在江湖上一呼百應,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我門下門徒眾多,但內門弟子就只有四個,第四個已經被你殺掉了,還有三個。而我的外門弟子是不限數量的,分布各地,你若是外門大弟子,他們就由你直接統帥,一呼百應,要什麽有什麽。因為我從來不限制我外門弟子做的事情。你殺了他,所以你完全有資格接替他的職位,成為外門大弟子,擁有他所擁有的一切。”

卓然笑瞇瞇的插了一句:“比做官還讓人心動?”

天仙兒說道:“當然了,好處說不完,簡單一條,我的外門大弟子在京城有一座大宅院,裏面妻妾成群。只要你接替了他,這些女人就都是你的。”

“沒興趣。”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想做我的小縣尉,優哉游哉。”

雖然說沒興趣,但要說卓然不心動那不符合實際。但卓然不敢答應,道理很簡單,他的所謂射天狼指法是假的,火藥槍才是真的。天仙兒要用這些來交換卓然的所謂的射天狼,卓然卻沒辦法教給她。

如果說出真相,把火藥槍暴露給對方,那自己在對方眼中的絕世高手的形象便瞬間蕩然無存,這女人要弄死自己便輕而易舉。所謂妻妾、宅院、財富全都通通瞬間蒸發,而自己的腦袋也會隨之搬家的。

因為天仙兒本來就是要來殺自己的,只是被自己的所謂的怪異武功所誘惑,改變了主意而已。對其中種種利害,卓然早就了然於胸,當然知道該如何抉擇。

天仙兒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擔心把這功夫教會我,你便奈何不了我,是這樣的嗎?”

“算是吧。”

“那要怎樣你才放心?我賭咒發誓嗎?”

“小孩子才會相信別人發的誓。”

天仙兒沈吟良久,終於毅然道:“這樣好了,你教我射天狼,我也教你我的成名絕技,相互交換。你學會我的武功,我學會你的,咱們兩個還能相互制衡。怎麽樣?”

卓然心頭一動,心想,要是學會蓋世神功,成為武林高手倒也不錯,於是道:“你的武功是什麽?學會的話要多久?”

“一般說來,要想修煉成我的這門絕技,必須拿三十年來打底子,三十年之後開始學,再學個二十年差不多便可掌握了,前提還必須是由我親自指點。”

卓然瞪眼道:“開什麽玩笑,學會你的武功,前後要五十年?我學來做什麽,那時候我都成老頭了。”

“我有辦法能讓你速成。”

“哦?多久?”

“十年。”

“不幹!”

“為什麽?”

“太久了!”

“別人要五十年,你只要十年,你還覺得久?我自己都修煉了十年呢!”

“沒興趣。”卓然斷然道,“除非你先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問出這個問題,卓然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不料天氣仙子卻搖搖頭說:“抱歉,我不可能告訴你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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